男人连忙大步跟上来,伸出一只手臂挡住车门。
对上女孩子疑惑地眸子,他歪了下头,有些困扰地说:“大小我也算是个明星吧……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现在路边打车,要么就是被认出来搭讪要签名,说不定还会被拍照,写出一些莫须有的文章。”
蒋青州认真的想了想,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这男人是热搜体质,自从成名了之后就成了热搜,娱乐头条的常客,一点小事也能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上。
况且现在,他的脸上却是一点伪装都没有,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走,想不被发现都难。
她正皱眉犹豫着,男人已经绕到了车子的另一边,打开车门,自顾自的钻进车里,连安全带都给自己绑好了。
“你做什么,出来。”蒋青州的态度冷硬。
天气很冷,他为了彰显个性和帅气,出来时就穿了一件卫衣,外面套了一件皮夹克,在外面站了这么长时间,早冻透了。
但这天气虽然冷,却比不过她的眼神和语气半分。
不过在她面前,他向来是脸皮厚。对于她的态度,他不意外也不在意,笑嘻嘻的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说:“外面可冷了。”
蒋青州没动,只是看着他。
他便又伸出手,“要不你摸一下,我手都冻僵了。”
这是真的。他的一双手,现在已经冻的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蒋青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你住哪,我送你。”
许万山一乐,连忙报出自己住的酒店。
女孩子始终目视前方,点了点头。
他紧紧地盯着她的侧脸。她瘦了很多,原本就没什么肉的下巴比起以前更尖了一些,下颌线流畅,鼻梁挺翘,睫毛卷翘。
他从前就觉得,她的侧脸极漂亮,比他见过的好些女艺人都要漂亮。
其实从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就有很多话想说,想问她出国玩的开不开心,最近过得怎么样,怎么都瘦了,说他真的很想她……
但他最后只说出了一句,“那就麻烦青姐了。”
一声“青姐”叫的女孩子一愣,扭头看了他一眼,“青姐?”
“我听他们都这么叫你。”他笑。
她比他大了两岁。
所以在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他也叫过她几声姐。她只是文文静静地站着,笑着跟他说,叫我名字就行。
他那时就觉得,蒋青州三个字,从她嘴里念出来时就很动听,很诗一样。
后来唐乔告诉他,别动不动就管人家女孩子叫姐,她本来就介意自己比你大。
他恍然,开始叫她青州。
再后来,他们就莫名其妙的在一起了,他对她的称呼也就变成了“媳妇儿。”
一叫就是好多年。
“随便你吧。”她恢复平静,继续安静地开车。
她想,反正以后也不会见面,他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我一直都是叫媳妇的,现在你肯定不让我这么叫了……但我又觉得,我们的关系也不该是叫名字的,太生疏了。你说是不?”
“媳妇”两个字从他嘴里蹦出来时,蒋青州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把,疼得她手指发颤。
她连忙踩下刹车,将车停到路边。
两只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她低着头,没有看他。
她知道,男人此刻一定正在看着她,目光里带着受伤,委屈和深深的爱意。
他向来懂她,知道她容易心软,更知道怎样能令她轻而易举的妥协。
是她高估自己了,以为她已经调整好了心情,足可以平静的面对他直到最后一秒。
但两军交战,不过三个回合,她就已经败下阵来。
他看出她在隐忍,微微苦涩地撇了下嘴角,连忙转移话题,“我从前都不知道你会开车。是新学的吗?”
蒋青州说:“不是,我以前就会。”
你看,就算两个人已经在一起那么多年了,彼此也有很多事是对方不知道的。
但她不怪他。
他从没问过,她也从没说过。
许万山突然“啊”了一声,“对了,蒋青祁不是要你早点回去?你送我回酒店的话还来得及吗?”
车子在路口停下,蒋青州平视着前方。
她哥根本没有给她打电话。
但她不想告诉他,因为如果她那样说了,他一定会觉得她是关心他,为了帮他解围,特意带他出来。
虽说……确实是那样。
如果继续留他在那,指不定还会被人怎么羞辱刁难。所以那时她头脑一热,什么都没想的就问他走不走。
她看着前方交通指示灯上的数字在一点点减小,在它变成绿色的时候,她说:“不急。”
车子向前开了一会。
许万山突然笑着说:“其实蒋青祁根本没给你打电话吧。”
蒋青州先是一愣,随后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她将车再次靠边停下,然后转头看向许万山,微微抿着唇。
这是她一贯生气时的表现。
然后她说:“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跟我出来。许万山,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的语气重了许多。
许万山的脸上却依然带着笑,将她的问题低声重复了一遍,“我想干什么,我就想见你啊。”
“你……”
“你不是也想见我吗?不然你今天见到我的时候就该扭头就走,但你没有。”
他半个身子都面对着她,伸出一只手抓住方向盘,身子微微向前倾了倾,声音愈发低沉,“青州,你还爱我,我说的对不对?”
他的呼吸很灼热,掠过她的皮肤痒痒的,勾出了一丝奇怪的感觉。
她连忙抬手将他往后推了推,大声呵斥,“许万山!你放尊重些!”
“好好好,我不动了。”男人低低地笑了两声,双手举过头顶做出“投降”的姿势,嘴上却又说:“我就知道。”
他的青州,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蒋青州心里有火,只是一对上那张脸,她又一点火气都发不出来了。
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她叹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强调,“许万山,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知道啊,可是我没答应。”男人向后仰靠着座背,抬起右手揉了揉眉心。
“青州,分手是两个人的事,可你都没和我商量,说走就走,你这不是分手,是逃跑。”
这人向来有很多奇怪的歪理,没理也能辩三分,还总能说得理直气壮。
蒋青州从来都说不过他,只能气的直瞪眼。
殊不知,他最喜欢看她气呼呼却不舍得对自己发脾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