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府大厅。
四人分别而坐,楼成珏才方接过婢女递来的茶盏,就见伯母一把捏着楼长晏的脸皮,恍若要捏出个所以然来。
“痛痛痛,娘亲痛啊,这是真的,真的啊!”楼长晏捂住被自家亲娘给捏的即便是黝黑的皮肤了也显出了几分红肿的脸皮,委屈巴巴的也不敢反抗。“阿姐阿姐,救我救我啊。”
楼成珏看了眼那躲到了自己身后表弟,无奈放下茶盏,起身拦住伯母。
“是真的,我亲自去接回来的。”楼成珏笑着说道。“况且,就这泼猴模样,旁人要学也是学不来的,也不过如今成了个黑猴子罢了。”
“噗,说的也是,还真是个黑猴子了。”楼伯母扑哧一笑,顺势就趴在楼成珏的怀里,微微垫脚,过她肩膀看向自己儿子,毫不客气的说道。
“咳,好了。”楼大伯眉头一皱,一把拉出趴在小辈怀中的妻子,轻咳后,主持着场面。“说说吧,这一月你收获了些什么。”
“那可多了。原本,其实我一点都不习惯那里的生活的,我的所有自以为的好习惯都成了一种累赘,到后来,古将军和我谈话了一下,然后,然后我就拼了,就发现一切其实都很简单!”楼长晏当即跳出,极为欢快的说道。
“古将军与你说了什么?”楼成珏眉头微挑,问道。以她对古烽的几次简短了解,他不应该是个会多管闲事的人,他也还是个恪守规则的人啊。
“他说。”楼长晏自以为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楼成珏。
楼成珏目光微动。
“古将军说:你是殿下的表弟,但你也是废物。还不如早些回去,免得丢了殿下的脸。”楼长晏撇了撇嘴,说道。
“他真的这样说?”楼大伯眉头深拧,问道。
“是啊,一字不差。”楼长晏扳了扳手指,回答道。
楼大伯看向楼成珏,目光闪烁。
楼成珏丝毫不避让的回看去,微微一笑,全做默认。
“好了长晏,随你娘亲去洗个澡换身衣裳吧。”楼大伯沉吟后,递与妻子一个眼神,说道。
“啊,不……好的好的,我这就去这就去。”楼长晏茫然的看向楼成珏,得她一个点头后,便连声应道。
楼大伯的脸色更加沉重了。
大厅里婢女侍从都走了,只留下楼成珏与楼大伯两人。
“珏儿,你是如何想的?”楼大伯背手而立,抬头看着大厅里的牌匾,出声轻声问道。“那将军为何如此与长晏说,也不怕你我知晓,你觉得,是个什么原因?”
“想必大伯心中已有定论了吧。”楼成珏叹了一口气,并未说明自己的看法,而是轻声回道。
“你心中只有文疏肃一人,所以必然不会对旁人有任何情爱之意,但并不可以否认旁人会心悦于你,那将军或是喜欢你,或……”楼大伯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了。
“或是什么?”楼成珏问道。
“或,他是你的人。”楼大伯回头,双目紧盯楼成珏,说道。
“我的人?”楼成珏眉头微挑。
“在我面前还如此藏藏掖掖的,才几月不见,便莫不是当我是外人了?”楼大伯说道。
“大伯,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楼成珏无奈的弯了弯唇,叹道。“此事关系重大,我也并无万无一失的本事,在一切都还未确保前,我不想连累楼家。”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们是一家人。”楼大伯眉头紧皱的纠正着楼成珏的话。“我记得,你从前的志向是做个女侠客,经过文疏肃的事后你才安下心去处理铺子的事,如今,却是一下想爬到那个位置上了吗?”
“大伯可知我来这儿的这几月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吗?”楼成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从不曾与我们说。”楼大伯道。
“也是,说来倒是我不对了。”楼成珏失笑,摇了摇头。
楼大伯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刚来,便碰到了一场命案,事关四条人命,查到最后,却是眼睁睁见它成了悬案,我也险些丧命。”楼成珏坐下,轻描淡写却抓住了重点的说道。
“是你之前受伤那次?”楼大伯皱了皱眉,问道。
“对。朝堂上文武之分如鸿沟,文人日渐心性浮躁自傲,武将日渐心寒稀少,这是内忧。羌国虎视眈眈,来者不善,这是外患。看着处处繁华,实际上却各纷败落腐化,我不忍再看下去了,所以我想改变这一切。只有坐到那个位置上,才有权力去改变这一切。”楼成珏脊背绷直,眉目肃然的说道。